伊朗梁朝偉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Tehran
乘坐最後一班伊朗之旅的夜車,從Tabriz回到首都Tehran,晚上就坐夜機番深圳了。在伊朗待了差不多三星期,覺得好夠,開始想家了。
早上七點來到了Tehran市區。忽然巴士在一條公路附近停下來,職員示意我下車,說不遠處就是Azadi
terminal。但奇怪全車就只有我一個人下車。我問其他人究竟架車係去邊度,但冇人明,只係話呢度就係Azadi terminal。無奈之下只好落車。
落左車就有的士司機來招生意。我問他們怎樣行去Azadi terminal,他們用身體語言解釋。我背住行李前前後後問左幾個人行左成半個鐘先番到去Azadi terminal。落車的地方離terminal有成公里咁遠,真係俾架巴士玩死。
回到terminal,先找行李寄存,沒想到那麼貴,由七點寄到下午四點要5萬Rails (HKD $15),懷疑被騙。個職員問我”Iran,
good?” 我都唔多想應。
想找個祈禱室之類的地方眠一眠,不過搵唔到。有個人叫我去餐廳休息,但我又唔想幫襯又貴又唔好食的餐廳,於是回到候車室,戴上太陽眼鏡同耳窒閉目飬神,又真係俾我恰到一個鐘。
瞓醒梳洗完,食埋尋晚巴士派的乾糧作早餐就坐地鐵去兌換店林立的Fedosi Street,將用淨的伊朗幣兌番美金。原來這天是公眾假期,坐地鐵的人不多。女士專用車廂內還有人兜售手飾同化妝品,而且生意唔錯,真係有人買。來到 Fedosi
Street,絕大部份的找換店都沒有開門,只有黑市,走了大半天才找到一家有開門的 "up dup" 找換店,250萬rails兌得US$65 + 29萬 Rails。個職員用計數機示範點樣計,睇左兩次都係睇唔明,總覺得蝕左百幾蚊港紙。
帳完錢冇地方去,又未夠鐘見「伊朗梁朝偉」,於是去地鐵站月台坐左成個鐘。
約會伊朗梁朝偉
「伊朗梁朝偉」Sabah其實是我的香港朋友八月去年在伊朗旅行時出席 couch surfing活動認識的一個當地朋友。八月知道我去伊朗,主動介紹Sabah俾我認識,著我一定要見見他,說他 “ looks very like Tony Leung”,仲 send 左Sabah張facebook profile picture俾我睇。我一望,oh my god!! 真係似 Tony Leung,而且係做記者,又靚仔又有深度,實在難得,即刻叫八月代為聯絡,讓我在伊朗的最後一天跟他在 Tehran 見一見面。
抱著既興奮又緊張的心情,跟Sabah 用 SMS 約好了在某地鐵站售票處會合。出左閘,一時間認唔出邊個先全佢,直到望到售票處有人舉手跟我打招乎先認得出。Sabah真人很瘦弱,而且留左好多鬚,跟Facebook profile picture有D距離,跌左watt,只是,那雙梁朝偉 feel的憂鬱眼神猶在。而我的心情亦由興奮緊張轉催平淡。
Sabah見到我第一句說話並唔係問候我,亦唔係自我介紹,而係問我"what
do you think about Iran? In religious and political way?"。 吓?? 咁深嘅??
Sabah見我有口難言,大概知我墨水有限,於是說他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佢係庫爾德人,一個人離鄉別井來Tehran讀書工作。大學讀英國文學,master讀 British Studies, 之前因為應付master諄程而把記者工作辭去,現在在一個國際工會 NGO 工作,並準備讀博士,研究政治心理學。
身為一直被欺壓的庫爾德人,Sabah 對中東局勢及庫爾德人的抗爭新聞十分關心,一見面就說個不停。但我實在不太清楚中東的事情,只是個影吓相行吓街嘅膚淺遊客,對Sabah的說話實在搭不上咀。
Sabah帶我坐巴士到一個叫Laleh Park的公園去。我沒有伊朗八達通,他就幫我付車費。在巴士上,我跟Sabah隔著一道分隔男女乘客的閘繼續談話。我問Sabah我們兩個單身男女一起走會不會有麻煩。他說有可能真的會在街上被問話。但Tehran比伊朗所有地方都自由開放,問題不大。
很快就下車,繼續步行去Laleh Park。這公園是巴列維國王時代一名前公主興建,現在是年輕人的聚腳地。伊朗娛樂設施欠奉,假日時大家都擠到公園去。
一入到公園,Sabah隻眼就俾不明昆蟲咬到,狀甚痛苦,我立刻拿水幫他洗眼。剛才一見面我就送了在香港買的平安掛飾給他作見面禮,要祝他good luck。Sabah笑說他被昆蟲哎到說不定就是那平安掛飾惹的禍。
雖然 Saban外型有點憂鬱,似不易接近,但其實很樂於助人。我地行行吓,有個小朋友在一個欄杆內哭泣。原來那小朋友貪玩,爬左入欄杆之後出唔番來。Sabah見狀就主動跟另一個途人合力救出小孩 ; 不久,有人個女人走來跟Sabah說唔見左個仔,要問Sabah借電話打,Sabah二話不說就把電話借出來。不久我陪Sabah 到公園附近的士多買香煙,買完行左冇耐,他發現手機不見了,可能漏左喺士多。見他一點也不緊張,問他是否擔心手機搵唔番。佢話相信好心有好報,佢自己多次路不拾遺,所以相信今次一定搵得番部手機。佢仲笑說自己部Nokia非智能手機咁cheap一定冇人會偷。Sabah呢頭講完,果頭就真係有兩個陌生男人走來問Sabah係咪喺士多漏低左部Nokia手機,叫佢去認領。
喺公園的園林坐坐吓,忽然落起大雨,仲行雷閃電,我地於是跑入公園的一個天幕廣場避一避雨。我見Sabah咁關心政治就俾手機內的雨傘運動相佢睇吓。之前佢並不知道雨傘運動。睇到D相佢覺得好感動,仲好希望自己都有份參加,跟學生一齊露宿街頭。我問佢既然伊朗咁多年青人對政府不滿,伊朗會唔伯再有革命,佢話有可能,但唔會係佢地呢一代,可能係下一代。
Sabah的煙癮很大,一路走來,煙駁煙,他自己說一天可以抽十幾枝。平時我好憎吸二手煙,尤其如果行緊路果陣如果前面嘅人食煙我一定搵機會爬佢頭。不過面對靚仔,我嘅忍耐力比較高。事實上Sabah總係有辦法令一直喺佢隔離嘅我食唔到佢D二手煙,係一個有品煙民。問他有沒有想過戒煙,他說有想過,但想不到戒的理由。我說抽煙會早死,佢就話生活在像伊朗這樣沒有希望的國家,太長命都冇意思。Sabah唔單止個樣似梁朝偉,連果種憂鬱嘅氣質都係咁梁朝偉。
Sabah 之所以咁憂國憂民同佢自身經歷都有點關係。作為庫爾德人,有自己的語言、服裝、傳統,但伊朗政府並不尊重他們的文化,並迫他們承認自己是伊斯蘭教徒。伊朗受經濟制裁,國家花大量資源搞核武及支援也門內戰,令伊朗幣不斷貶值,通漲急劇,變相令Sabah 這些讀書成績及英語都很好的年青人失去出國讀書的機會。Sabah完成了master 後報讀了英國一些大學的博士課程,得到3個offer,但那些大學只能提供半額學費資助,又不能在當地打工,他根本負擔不起,不得不放棄出國讀書的機會。我笑佢或者佢唔讀咁多書,唔了解國家咁多衰野可能做人會開心D。佢諗左一陣都表示認同。
見佢咁sad,我就轉轉話題,問佢我們的common friend八月有冇同佢提過佢好似一個香港明星Tony
Leung。佢聽左之後終於展露罕見的笑容,說八月冇同佢咁講過,話一定要上網google 一下自己係咪似佢。佢問我覺得似唔似,我話Tony Leung依家有D老,佢似廿年前的Tony Leung。我仲用手機 Send 了 Tony Leung 的中英文名字給他,叫他一定要google一下。後來他真的有上網查過,也不禁覺得自己跟梁朝偉有幾分相似。
聊著聊著,Sabah終於問我最難答的問題 – 我的年齡。我知道他一定比我年輕,不想答。他保守地問我是不是21-30歲,我笑而不語,於是他用驚奇的眼神和語氣問係咪25-35歲,我狀甚痛苦地表示我不想答這條difficult question,著他自己在我的couch
surfing profile 睇。他說他一定會去睇。
跟Sabah在公園合照
早前托Sabah打聽一下有沒有到機場的公共交通工具,Sabah說我這個問題令他反思到這個國家最大的國際機場居然只有的士去市區,實在可笑。Sabah曾到過伊拉克及土耳其,去年也跟大學去馬來西亞及新加坡交流,但都是坐旅遊車去機場,未試過坐公共汽車,也未聽說過有公共汽車去機場。於是我決定待會兒回Terminal取回行李後坐地鐵到 Line 1 的最後一個站,那裡離機場比較近,坐的士去機場可省一點錢。當時是下午四點,我大概8:30pm前要到達機場,但我不知道究竟坐地鐵要坐多久,所以想早點出發。Sabah 說他覺得我沒必要那麼早就出發,建議我們多聊一會。既然靚仔開到聲要我陪多佢一陣,我又點好意思推呢? 就跟他多聊半個小時,慢慢從公園走到地鐵站吧。
為了遷就我這個膚淺遊客的程度,Sabah 終於將話題由國家大事轉到旅行趣事。他去年到馬來西亞及新加坡學術交流,對這兩個國家的印象都很好,只是他實在受不了悶熱的天氣,走在街上幾個小時就衣物濕透。半年前,一班曾經接待過他的新加坡大學生來伊朗交流,他負責做翻譯,對其中一個女學生產生了好感,還認真地問家人是否贊成他們發展。他說那個女孩十分獨立,母親過身後就一個人照顧自己,現在又一個人在英國工作,他對她十分欣賞。只是這半年來他自己在伊朗也有很多問題,這份情就不了了之。想不到憂國憂民的 Sabah 竟然跟我聊起這些來,這亦證明 Sabah 跟我這個一把年紀的姐姐並不過電。哈哈!
跟 Sabah 一直由12點聊到 4:45 pm 就跟他分別,一個人坐地鐵回 Azadi Terminal拿行李。平時喺香港都好少有機會跟朋友聊那麼久,想不到我可以跟這位伊朗帥哥聊那麼久,而他也沒有嫌棄我這個無知的遊客。這天是公眾假期,景點跟商店都關了門,天氣又不好,如果沒有他陪伴,我都不知道可以去哪裡打發時間。
回到Azadi
Terminal領行李,開始我的地鐵長征之旅。沒想到這個時間的乘客那麼多,雖然背著大背包,但一直冇位坐,在車箱一企企左個幾鐘,就是為了省回港幣百幾蚊的士錢。
遇上古惑的士司機
去到Line 1尾站落車,出閘就見一大班的士司機拉客去機場。第一個司機開價50萬,太貴。第二個開二十萬,仲拎左兩張十萬Rails紙幣出來confirm,成交。點知上左車冇耐剛轉入公路,佢打手勢話前面塞車,要加價到30萬Rails。我話no,佢擰頭唔肯開車,我都唔同佢客氣,憤而在公路邊落車,一蚊都唔俾佢。
落左車先識淆底。呢度係公路入口,都唔知截唔截到車。但好彩既係公路對出係前總統Imam Khomeini的墓地,有不少本地遊客,我向著墓地方向行去,很快引起了一對駕車經過的年輕男女的注意。那個女的略懂英語,知道我要去機場後告訴我不遠處有個call 的士的office,在那裡call車比較安全,仲落車帶我去搵個office。Office 幫我call左另一架的士,25萬,在office付款,不用再俾錢司機。再次出發,路上的車雖然多,但根本冇塞車。頭先個的士司機真係古惑。好彩我D行李冇放入行李箱,落車也容易。Backpackers坐的士最好不要把行李放入行李箱。
來到機場已經見到唔少跟我同機的中國人。仲未開始check in,搵個空位坐低等,見對面有兩個女仔用廣東話講野,問其中一個係邊度來,原來係肇慶人,在江蘇工作,一個人來伊朗玩兩星期。她食住多是couch surfing,所以只係用左千幾蚊人民幣。不過最後一天在Tehran她想住好一點的酒店休息,於是托couch surfing的host幫她訂一晚酒店,但係去到間酒店話冇房,的士司機車佢去另外一間酒店,點知係5星酒店,一晚住宿幾乎將佢身上的Rails用晒。由於要預錢坐的士去機場,佢在Tehran的最後一天都沒有出街食飯,只能食手信填肚。我見佢咁慘,就將從香港帶來仲未食完的明太子香腸分左兩條俾佢,佢又開左D手信請我食。
托肇慶女孩幫我睇住大背包,去找換店將用淨的Rails散紙兌成USD,134Rails兌回USD40。之後去check-in,秩序混亂,速度也慢,排隊時仲撞番幾日前喺Kashan食晚飯時遇到的一班內地交流生,當時他們說過幾天就回國,沒想到原我來我坐同一班機回國。排排吓,前面有個廣東女人同我講話好攰,坐低透吓得唔得,我都未回應,佢就一屁股坐左落我架行李車度。廣東女人都係來旅行,仲俾我地睇佢買左果D所謂綠松石手飾,一條要美金20元,肇慶女孩都買左,但只係RMB20左右。其實類似的綠松石手飾在中國都有好多,分分鐘made in China。不過廣東女人一睇就知係土豪,俾人呃吓都冇乜所謂啦。
Tehran 機場禁區
跟伊朗朋友say goodbye
伊朗機場係過左海關入埋禁區先做安檢再入登機閘。我地入左禁區都係要等。等候期間跟肇慶女孩聊聊中港矛盾,又聊聊國內跟香港的男孩,時間不難過。我的伊朗電話卡仲未用晒D ,於是send左個goodbye message 俾幾個伊朗朋友,很快就收到他們的回覆,我們在Esfahan的16歲 “protector”Haddis仲打左個電話來跟我say
goodbye。不久安檢開始,正想排隊之際,竟然收到伊朗梁朝偉Sabah的電話。他知道我遇到古惑的士司機,feel very shame,最後都係祝我一路順風,say 個goodbye。去左咁多次旅行,都係第一次在離開前跟當地朋友用電話farewell,原來都幾warm。雖然好可能唔會再見面,但至少當下的友誼是真摰的。以「伊朗梁朝偉」的farewell電話為今次19天的伊朗之旅作結,很美好。
上到機,急不及待把頭巾脫掉,食19天以來第一個中國餐- 飛機餐。從未試過對飛機餐咁期待。
想問吓係咪每個巴士站、火車站都有行李寄存?24小時都開?
回覆刪除多內地遊客嗎?
唔敢講全部都有寄存因為我只寄過兩次。大陸遊客如果唔係撞正新年,五一, 十一都不多
回覆刪除如果鍾意影相的話Masuleh 會比 Kang 多野影。至於 holy shire 雖然冇得自由行,但其建築是我在伊朗看過最震憾的。所以好難取捨。Tabriz個城本身冇野睇,要包車出去玩,即頭尾要花兩至三日
回覆刪除你好呀,想問少少關於"Tony Leung"既事,請問若方便既話,可否email我franky0813@yahoo.com?
回覆刪除唔該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