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久留的鬼地方 - 石渠縣城
從亞青回到甘孜休息一晚以後,第二天又再於早上四點半起床,冒雨走到車站趕上六往石渠的班車。班車6:45開出,4:30才到站。我們又坐了十小時車了。
從亞青回到甘孜休息一晚以後,第二天又再於早上四點半起床,冒雨走到車站趕上六往石渠的班車。班車6:45開出,4:30才到站。我們又坐了十小時車了。
根據我那本07年出版的川藏旅遊書所說,石渠是四川省最偏遠、海拔最高的省份,縣城的高度超過4000米,就連旅遊經驗豐富的作者都說甫到達縣城石渠,背著大背囊走200米到旅館都感覺似走了兩公里一樣辛苦。可幸的是我經歷了超過一個星期的適應期後,高原反應終於減退了不少,總算夠氣夠力背著大背囊找旅館。
我的旅遊書和Rachel 網上的攻略都同時推介了縣城的扎溪卡賓館。旅遊旺季未到,偌大的賓館相當冷清。砍價後普間70元一晚。但就算住100元一晚的標間也沒有獨立廁所和淋浴。賓館的廁所又黑又臭,簡陋如油站公廁,亦沒有自來水供應,要用室外前門的水喉洗手洗臉,只是,水喉的水是黃色的。要沖涼就得幫襯街上的公共浴室,10元一次。只是,我們到達時,整個縣城都在修路,沙塵滾滾。相信洗完澡之後很快又會一身灰塵。於是我們都打消了洗澡的念頭。
沙塵滾滾的石渠縣城
簡陋而冷清的扎溪卡賓館
在石渠縣旅遊都得包車。但由於我們沒有遇見其他遊客,找不到人跟我們分擔車資。我們只能要放棄到路程較遠的世界遺產松格石經城,向鎮上招生意的司機打聽到色須寺及巴格嘛呢牆的車資。石渠縣的司機大多不太會漢語,溝通困難。基本上我們只能跟一個年青司機溝通。他拿出一張指引,上面說包車往色須寺及巴格嘛呢牆的費用為300元,比我們想像的貴。我們拿了年輕司機的電話號碼,打算明早再看看有沒有更便宜的。
我們在酒店對面街看到一個穿紅色風褸及戴漁夫帽的疑似遊客。見他的衣服沒有塵跡,估計是自駕遊人市。由於整個石渠縣城都沒幾個遊客,這位疑似遊客也不時望向我們。本來我真想跟他搭訕,看看有沒有可能一起出遊,省點車費。只是 …. 都怪自己不夠大膽,錯過了搭訕的好機會。
石渠是我們在川藏的最後一站。我們需從石渠前往青海的西寧。要去西寧,就得先到幾年前地震的玉樹去。旅遊書上說縣城有兩個客運站,一個是我們剛才下車的、往成都方向的; 一個是往玉樹的。只是我們在鎮上問了包車司機、途人、甚至警察,都沒有人知道往玉樹的客運站在哪裡。折騰了一輪才有人告訴我們往玉樹的容運站已關閉。要去玉樹就得拚車,費用約40元。於是我們決定明天一早出門包車去色須寺及巴格嘛呢牆,下午回石渠縣城找車去玉樹,離開石渠縣城這個冇涼沖又沙塵滾滾的鬼地方。
七點,天仍是很亮,我們找了家藏餐廳吃飯。餐廳的老闆跟Rubber Band 的成員阿正無論外型、打扮竟有九成相似,可說是我見過最時尚的藏民,似band友。餐廳內還有四個藏族年輕人在吃飯,我們看他們的點的菜挫吸引,向他們請教他們的菜是什麼,然後聊了起來。我們說我們打算到色須寺去,他們其中一個竟跟我們說他的一個朋友今天晚上往色須,我們可以跟他的朋友去。我們說我們已訂了住宿,今晚不能去。他們用藏語商量一輪後,問我們有沒有車牌。原來他們想把車借給我們開去色須寺。藏族人真的太熱情了吧 ? 竟然可以把自己的車借給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後來問他們石渠縣城修路究竟修了多久。他們說修了快兩年都未有修好,不知為何要修那麼久。聽說十月就會修完。我們在這裡待一天已經受不了。很難想像本地人怎能在這惡劣空氣中生活兩年多。
我們在石渠的晚餐
第二朝6:30 起床,到鎮上吃早餐和找車。只是時間太早,縣城很冷清,我們只看到一家麵店開門,也沒什麼車在招生意。吃了個15元又冇肉 (都幾貴) 的排骨麵,我們決定打電話給昨天的那個能說漢語的年青司機。我們說只包他的車一個上午,砍價至200元,他同意了,等他吃完早餐就過來賓館接我們。
我們回到賓館退房,到樓下等司機。不久,收到司機的電話說已到了賓館,於是走出賓館門口。忽然有一架私家車駛至賓館,車上有兩個人。司機把車攔在我們前面跟我們說 :「你們要到哪裡去 ?」我以為是招生意的,便跟他說我們已找了車。Rachel 也沒有理會他,繼續前行。誰知那司機說 :「我就是那個人呀 !」 哈哈 ! 原來我和Rachel 都同時唔認得個司機。
黑皮褸+ Gel 行頭 +用 Iphone的年輕司機
黑皮褸+ Gel 行頭 +用 Iphone的年輕司機
司機帶來了他的一個「兄弟」跟我們到色須寺去。只是那個「兄弟」似乎漢語不太好,很少說話。穿上黑皮樓 + gel了頭年輕司機問我們從哪裡來,我說廣東。他問是不是深圳那邊,原來他初中畢業以後被人事局安排到深圳龍華的富士康打工 (就是經常有工人跳樓自殺的那家工廠),難怪漢語說得不錯。當年跟他從石渠到富士康的就有兩個人。一天工作十多個小時,工資一個月千多元。一晚他要回宿舍的時候,一班喝醉了的工友問他是不是藏民,然後無故打了他一身。於是他就帶著三百元打算回鄉。可是三百元實在不夠,他就在廣州一個廣場唱歌賣藝,賺了七百元便回到石渠來。現在他晚上也會到社區中心唱歌表演。他還開玩笑要我們把他唱歌的片段錄下來再放上網。將來他出了名就請我們食火鍋。
回到石渠後,他便靠駕車賺錢。他說幾乎所有車都駕過,包括私家車、拖拉機、消防車,甚至警車。原來這邊會聘請臨時工當警員駕警車的。他父親是公務員,於是他就當了臨時警員駕警車。輾轉間買了現在的車,當了包車司機。他說自己在石渠一個月可賺5千多元,希望儲30萬買四驅車,到更遠的地方,賺更多錢。但他最終的夢想原來是要在石渠開溜冰場。真係估佢唔到。才23歲的他已滿腦子賺錢大計。
他的母親因為心臟病,不能留在高原,於是在成都住,也在成都買了房子,偶然會到成都探望她。我以為他曾經在大城市被欺凌,應該較喜歡留在石渠。但他依然比較喜歡大城市,只是他明白他的人際網絡在石渠,留在石渠可以有比較好的發展。
這天適逢藏曆十五,又是週末,色須寺外的草原聚集了不少盛裝的藏民帶著馬來慶祝。
色須寺小轉山
然而色須寺的大殿正在裝修,感覺很冷清。年輕司機說可以帶我們圍著色須寺來個小轉山,需一個小時。幸好我的高原反應已經減退。否則也沒有氣力在這海拔超過四千米的色須寺應付這次小轉山。
年輕司機著我們幫他用他的手機跟他的「兄弟」來個合照。他的手機是iphone 4S,在石渠買的,價值二千八百元人民幣。我們都說他很有錢。他說這手機剛推出是要五六千塊,他等了很久才降價至二千八,還著我們看看那是不是真貨。
同樣是廿三歲,年輕司機跟我在亞青的巴士上遇到的年輕喇嘛代表了兩種不同的藏族青年。一個年紀輕輕已看破紅塵,出家修行去 ; 一個十分漢化,眷戀大城市,用iphone,夢想開溜冰場。惟一相同的是他們都尊重自己的信仲。Gel了頭又拿著 I phone 的年輕司機還是會拜佛像,拍佛像照片留念。
年輕司機說 :「你們漢人老了以後都愛一大班人在公園打牌。我們這邊的老人就像他們一樣,自己來轉山祈福。」「是因為怕死後進地獄嗎 ?」我問。年輕司機答 :「… 也是。但最主要是為子孫祈禱積福。」
轉山後,我們上車往巴格嘛呢石經牆。年輕司機跟他的「兄弟」在石經牆入口的停車場等我們,著我們自己去走。石經牆長1.6公里,由刻有經文的石片或彩色觀音/佛像的嘛呢石層疊於草原上,是中國其中一個世界遺產。這天來石經牆的都是盛裝的藏民,有些在祁福,有些在草地上休息吃東西,頗熱鬧,但不怎麼見到遊客。
Rachel 的手提相機printer終於可以派上用場,幫了不才藏民拍照。這邊都藏民大多熱情友善,加上這邊遊客不多,他們對我們和我們的相機不太抗拒。
「八卦」八左程順風車
快走完石經牆的時候,我們看到三個身光頸靚的藏人在一些嘛呢石上雕刻,於是前去八卦一下。這三人是三父子,今早從玉樹開車過來。他們買了幾塊嘛呢石,各象徵頭、身、腳等等不同的部份,正在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嘛呢石,放在牆上祈福。我們問嘛呢石買了多少元,那個老爸說要四萬多元。O咀。
由於我們正打算找車去玉樹,於是向他們打聽玉樹的交通和住宿情況。沒想到那個老爸竟豪氣的說 : 「你們就坐我們的車吧 ! 我們的車還有位置。」
我可沒想到八卦會八到一程順風車來。只是,雖然心裡想 “Lur 飯應”,但還依然「懶係野」地說 :「但我們的行李很多,你們的車不知道能不能放下。」老爸依然豪氣地說:「就放車尾箱吧。」盛情難卻,我們約好等會兒在停車場等,跟他們回玉樹。
走畢石經牆,正要回停車場找年輕司機取回他車上的行李之際,一個剛才被Rachel 拍了照的家庭來找我們‧她的朋友也想要一張即影即印的照片。於是Rachael幫她們又拍一次,但照片打印出來後發現貶了眼,又拍了一次,折騰一輪後,剛才答應載我們到玉樹的三父子也走完了石經牆,等我們上車一起走。這個時候,大概年輕司機跟他的「兄弟」在停車場等了我們太久的關係,他也把車駛到石經牆的終點找我們。大家都在終點相逢了。於是我們跟年輕司機拍照留念,再在三父子中的大哥的幫助下把行李從年輕司機的車搬到三父子的車上。Rachel 則繼續發揮親善大使的角色,幫三父子拍即影即印照片,一人有一張。
我們跟年輕司機合照
上了玉樹三父子的車,當然也要交流交流。三父子的漢語口音有點重,聽得有點吃力。老爸已經退休,負責駕車大哥從事電力公司的工作,弟弟則沒有工作,但他的普通話是三人之中最易聽的。大家都還未吃飯,於是我們先到色須鎮找吃的,再前往玉樹。弟弟說他們那邊有不少人去過香港,都說香港人很矮。無言以對。弟弟還向我們展示他戴在身上的玉石頸鍊,又是幾萬元。似乎藏人都不介意展示自己的財富。
然而,雖然這三父子很富裕,但2010年的玉樹地震對他們影響很多。像他們這麼有錢也得在帳篷睡三年。似乎玉樹的重建工作十分緩慢。
把我們載到一家藏餐廳去,那裡的餐牌沒有漢字,幸好有相片和價錢。這家藏餐廳的菜式跟我們昨天在石渠幫襯的Rubber Band阿正look的老闆開的那家餐廳差不多,而且感覺比較漢化,沒西藏那邊的藏餐那麼難以入口。三父子說這其實是青海藏區的菜式。我和Rachel 分別點了乾的「干鍋」和濕的「干鍋」,份量十足。三父子一人點一碟飯,再在一碟四十多元的炒牦牛肉。這三父子大概是我見過最衛生的藏人。拿了餐具會用紙巾抺餐具,吃飯也用紙巾抺咀。
在色須的午餐
在色須的午餐
吃完飯,Rachel代表我們跟三父子中的弟弟搶著去埋單。Rachel付了一百元,原來不夠,結果尾數由弟弟去付。
吃過飯,我們開始往青海的玉樹出發。隨著我們愈來愈接近青海,路況也愈來愈好。終於不再是爛路,而是柏油路。似乎青海比四川富庶。
坐了兩小時,到達了四川和青海的邊界。往後的旅程是將現代化的西寧和商業化的青海湖,海拔較低,藏地的感覺也較淡。還未到達玉樹我已開始懷念川藏來。
三父子在過了青海邊境後停車上廁所,我在路邊拍照。
快到達玉樹的時候,三父子的老爸說要帶我們看景點。那是個「唐僧曬經台」的地方。相傳唐僧取西經時曾經過此地。老爸跟哥哥還走落河邊,說要帶我們看他以前放在這裡的一塊經石。可惜找不到。
4:30,駕車的弟弟忽然把車停下,說客運站到了。但我們從窗外看不見任何建築物,只有幾檔小販,怎看也不似一個客運站。冒雨下了車,別了三父子,我們向人潮的方向走,看見一些寫著「住宿」的鐵皮屋和前往西寧的臥鋪巴士,但依然看不見有疑似客運站的建築物。走上一架巴士問司機,他指向附近一幢單層的疑似是貨櫃改裝而成的房子,說要在那裡買票。沒想到所謂的客運站,竟然這麼頹。大概是地震後的臨時車站。
掹車邊上尾班車
看到玉樹客運站的環境這麼惡劣,我們對玉樹都沒什麼好感,想快點離開。進入燈光昏暗的售票處,問售票員還有沒有今天出發的車票。售票員說已沒有票,只有明天的票。正當我和 Rachel 商量該買早上還是下午出發的車票時,售票員忽然問我們可不可以分開兩班車 出發去西寧。因為五點和五點半出發的車都各有一個空位。我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沒想到事情那麼順利,竟然今晚就可以離開玉樹,還買了最後兩張車票。
Rachel 先坐5點鐘的車。我們買完票,她已被催促上車了。很快又輪到我上車。當我把行李放在巴士的行李箱時,兩個彪形大漢竟說要幫忙放行李,還要收行李費20元,莫名其妙。我問行李費要給誰,他們說給他。我問其他乘客要不要付行李費,沒有人回答我。考慮到兩位彪形大漢恐武有力,又怕行李會出事,雖然萬分不服氣,還是付了這明屈的行李費。
放了行李,一個售票處職員跑過來問我們是哪裡人,我說是香港人,他說他跟其他同事就我們的身分輸賭了100元。他「買」我們是台灣人。結果我們香港人的身份累他輸了100元。這個臨時客運站真夠奇怪的。又有人屈行李費,又有人把賭乘客的身份。
17小時的臥鋪車程
上了車,明明我的車票是1號,但安排座位的司機卻叫我坐5號位。1號位就在我旁邊,被一個大陸佬佔據。車箱的臥鋪有三排,每邊窗口各一排碌架床,中間又有一排碌架床。而1號位是下鋪靠窗位,我的5號卻是較差的中間排下鋪位,好冇私隱,又冇窗口睇風景,只能望向車頭發呆, 甚沮喪。當四十多個乘客都上了車,還傳來陣陣的腳臭味。超沮喪。下鋪跟地面非常接近,感覺就像直接睡在地上。雖然所有人都進入車箱都需脫鞋,但感覺睡上鋪比睡下鋪舒適多了。那毛毯也不知多久沒有洗,我不敢直接蓋在皮膚上。我想起去年從香港坐臥鋪車到廈門。這程車比那程車好一點點。至少只有腳臭味,沒有廁所味。因為這車沒有廁所。
打了個電話給 Rachel。她的情況跟我同樣惡劣,心情同樣沮喪。平時坐普通的班車, Rachel很快就打瞌睡。但這次坐臥鋪車,她反而睡不著。她那班車的司機說要明天下午三四點才到西寧。唔係啩 ? 咁咪坐廿幾個鐘 ?
由於事前沒有想過今晚就要坐長途車去西寧,我身上只有少量零食和食水。幸好今天下午跟玉樹三父子吃的午餐份量十足,我不太肚餓。我不知道途中會不會停車吃飯,所以不敢吃太多東西和喝水。車開了兩個小時後在一公廁停車讓乘客上廁所。儘管上落車很麻煩,要脫鞋又穿鞋,而廁所也惡劣,但不敢不上。上完廁所,司機把燈都關了。很多乘客都睡覺去。
我一直不能入睡,也不怎麼有mood看書,只是躺在臥鋪上發白日夢。我旁邊的一個回族婦暈車浪,吐個不停。我借了一些白花油給她塗,但她仍然吐。可幸的是她坐窗口位,嘔吐物都可以丟到窗外。要不我既要嗅腳臭味,又要嗅嘔吐物味,一定受不了。
晚上11:30,司機把車駛到高速公路的休息站,忽然停車開燈,叫大家下車食飯。見大家沒有反應,又叫了幾次。我可沒想過11:30還要吃飯,不太想下車,但要上廁所。我不肯定這餐飯是車票包的還是自費的,於是下車時問司機吃飯要不要付錢。司機對於我的問題感到很愕然,呆了片刻才說 :「吃飯當然要付錢。」
下車,跟旁邊的回族女人找廁所。只是油站的廁所關了門,我們只能到附近黑漆漆的草地上摸黑就地解決。抬頭望向天空,高原晚上的月色特別明亮。
回去找巴士,車門鎖了。天 ! 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讓40多個乘客吃飽飯再開車。此時休息站同時停了五六架大巴,很熱鬧,吃東西的人有很多。可我沒有興趣在晚上12點吃晚飯。那只會令我更難以入睡。室外又冷又大風,我買了一枝水,窩在士多裡等開車。
在士多裡呆站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可以上車了。那個佔了我1號座位的大陸佬吃過飯後很hyper,高聲跟我前面的女孩聊天。一個要休息的司機勸他們輕聲說話,那女的都收歛了,但那男沒有理會,依然情緒高漲。我忍不住出聲「殊」佢,他依然沒有理會。到後來跟他聊天的女孩感到不好意思,不敢繼續聊天,他才肯收聲。我討厭不文明的乘客
半睡半醒之間,朦朦朧朧之際,我被司機在車頭播放的鄧麗君歌曲吵醒了。司機這個時候竟然停車抽煙,又沒有開窗,很重煙味。抽完煙後,以為他會開車繼續前進。沒想到他竟然回到他的臥鋪睡覺去。天啊! 那我們什麼時候才到西寧?
再次入睡,睜開眼,天亮了。司機也起床開車了。這時是早上六時左右。停車這四個多小時是我睡得最好的時間。其他時間我也沒法安睡。
有乘客向司機要求下車如廁。司機沒理會他,乘客賴死唔走,結果又開了廿十分鐘司機才肯停車。車上的四十多個乘客也魚貫下車上廁所。只多窗外是寸草不生的荒野,女生上廁所的話實在找不到半點掩飾。車上的女乘客大都沒有下車。我見另一個正在休息的司機也沒有下車,估計晚一點會有正常一點的廁所,就沒有下車了。
那個正在休息的司機跟我前面的女孩閒聊。可能他以為我睡著了,竟然跟女孩說 : 「你後面的那個女孩是香港來的。她昨晚吃飯的時候問我吃飯要不要付錢,我說,吃飯當然要付錢了。哈哈 ! 」我很無奈。
那司機又說大概上午十一點左右就可到西寧。我半信半疑,因昨天 Rachel告訴我要下午三四點才到。但窗外的一些路牌顯示西寧只有一百多公里外,而且窗外的景物已由荒地變成鄉鎮, 估計司機的說法沒錯。於是發了個短訊給 Rachel,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回想這八天的川藏之旅,一共坐了6次長途車,每次由 7 小時至17小時不等,太瘋狂了。這躺從玉樹到西寧的車是最長,但也是最後的了。心情不由得興奮起來。往後在青海的旅程也不會再有如此長的車程了。我也受夠了。
我從微訊得悉兩位從色達搭我們往甘孜的昆明大哥昨日都抵達西寧,於是發了個訊息給昆大哥,看看有沒有機會在西寧吃頓飯。不久,雲大哥回覆說他打算今天就離開西寧向青藏出發,而南大哥已經離開西寧到西安工作了。他知道我們打算去青海湖,便說可以等我們到達西寧後順路搭我們去青海湖的黑馬河鎮,著我們到步後打電話給他。只是,我跟Rachel 已經兩天沒有洗澡,而且坐長途車已坐得很累,實在需要休息。由於我的電話卡被 block,不能在藏區打電話,只好麻煩Rachel打電話給昆大哥,叫他別等我們了。
十一點左右,終於到了西寧。奇怪下車的地方竟在公園外面,不似客運站。原來這個客運站也是臨時的,只有一層簡陋的建築,燈光昏暗。會合了 Rachel以後找了架的士到青年旅社。的士司機說從這裡回市區很遠,車貴要30元,他還要多拉一個人才開車。我們在又熱又焗的車箱等了快 30 分鐘他才成功拉了客人開車。從的士上首次窺看西寧,沒想到會那麼多高樓大廈,那麼先進,而且有跨海大橋。那些新穎而密集的住宅大廈跟香港的馬鞍山將軍澳還有幾分相似。我以前一直以為西寧是個三、四線小城市,原來西寧跟長沙、成都的規模差不多。前幾天我們還在荒涼的亞青、石渠遊走,一下子來到了大城市,真的不習慣,很有大鄉里出城的感覺。我一方面為可以回到文明休息感到期待,但一方面又有頗嚴重的 culture shock,很是茅盾。我想念川藏的人,事,髒,亂,塵還有.......高反。
你可唔可以SEND張同司機既合影去我EMAIL.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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