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12日 星期四

送別永遠22歲的他


收工前看看   Facebook,才猛記起他的追思會就在今天傍晚。天還未黑,排的人已繹不絕。我上班的地方離寶福山不算遠,但不知去。剛巧我今天穿了素色的衣 (一雙金色的波鞋有點不合,但應不會有人留我的鞋吧?? ),剛巧我在公司找到了白信封,剛巧我也到了一元硬,剛巧原來大圍站有接駁巴士接載市上山,實在沒有不去的理由了。一下班就快步去大圍,一個人第一次送別素未謀面的人。

6:15大圍站,已見有同路人手持鮮花出。我決定來得太急,也不知有花賣,只能空手而來。排等接駁巴士上山的人數以百計,來到隊尾,我一度猶豫應否步行上山,google map 說才1.3公里,步行要20,但因是上坡路,估不止20。而就在我猶的一分鐘裡,又來了接50人排在我後面,想必都是收工趕過來的,很多都是像我一樣一個人前來的,戴上口罩,低頭不語。

一個中年女人準了一堆小小的白花,派給等車的人。沒有買花的我接過她的花。她邊派邊提醒大家前面有很多警,悼完最好就走了。排等接駁巴士的時比想中快,不到半小時已來到接上車的地方。就在快輪到我上車的時,想不到居有人前來義載市上山,有私家車也有的士。我見快輪到自接駁巴士了,就沒有上義載車。排我附的都是年輕人,都沒有上義載車,有人向後面的人示有人義載,看看後面有沒有人需

接駁巴士來了,但上了半路已到了排隊人龍龍尾。有保安在龍尾守候,示送別周同學的人下車排隊,其人繼留在車上。好奇看看寶福山的網頁,寶福山不愧是高級殯儀館,這星的出殯先人名及先人歲數都可在網上看到,多是老人家,只有周同學的年漏空了。是太年了吧??

我在半山上排進入靈堂。用google map查看自的位,距靈堂還有350米。保安叫我每三至四人一排以儘量縮的長度。有人想跟步行上山的朋會合,但很難說清自己的位,畢竟很多人都未來過,而本來也算是「荒山野嶺」。香人本來就是缺耐性的哦,坐港鐵排隊出閘手腳慢一點都會被後面的人埋怨,誰會想到自有一天會在晚上的「荒山野嶺」排,送別素未謀面的人。

的時不短,我在山上一個人排了一個多小時,比我遲來的人恐要排更久。也沒有跟別人交談,畢這不是交朋結友的時。但這在山上排的時光其不難過,有時看看手機,有時發發呆,有時放放空,一下子就過了,也沒有聽到其的人抱。大概這一個多小時的排隊時是一種罪,也是一種自癒。當周同學為香付出了自的生命和大好的前,我這班做得不夠的香人又付出了些什 ? 排一兩個鐘隊又算得係   D? Nothing

8點,終到了紀館門口。追思會本來8時完結,但觀乎後面的人龍,恐怕到十一點都不能完。有工人員在門口派白信封,我便把自手上印有公logo的白信封換掉,問旁人借了筆,在信封上寫了些鼓周爸及周媽的說815分左,終於輪到我進入靈了。我跟幾個陌生人一起向周同學的遺照靜默、獻。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周同學的其,不再是經常在報紙看到的穿上救身衣的那張。這是一張他從側回眸望向鏡的照,一張本來應Facebook  Instagram 「呃like」、又或是在大學上莊宣海報上而不是出現在靈堂正中央的照,照上有一張年、清秀的臉。

後,我坐在靈上觀看靈的周同學照。終看到更立的他。從嬰兒照到小學時玩空手道、去迪士尼、游、中學打籃球、穿上校服的團體照到近年在日本立山黑部旅行的照都有。影不長,一段只有幾分,不一會兒就播完,當時還在想為什麼短呢平時去婚宴播的那些新人成明明都很長。後來我才想起,周同學的生就是這了。看過了日本立川黑部的旅行照片之後就沒有後了。

步出靈堂,登上了回火車站的巴士,身旁的女士把頭埋在窗旁,泣不成聲。我想過是不是應該給她一張紙巾,或者拍一拍她的膊頭,但想到她傷心成這樣,大概不想被別人打擾,讓她痛哭一場抒發一下情緒可能更合適吧?

巴士到了火車站,我悄悄地離開身旁的女士,回家吃飯睡覺再上班再回家,繼續過著再平常不過但其實並不是理所當然的生活。

希望周爸爸周媽媽保重。香港人不會忘記梓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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