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遊川藏青海 (四) - 亞青 - 聽課．玩樂．見高僧

亞青寺鬧學記

今天我們終於可以睡多一點，但也要7點鐘起床。因為小覺姆希拉和姆告訴我們八點半可以聽漢語。

我們來到殿堂外的露天廣場，卻見不少操漢語的覺姆從廣場離開。詢問之下才知道漢語課早上七點就開始了，剛結束。9點會有藏語課，由亞青寺住持亞松上師主講。此時廣場上已有不少人帶了坐墊在廣場上準備聽課。雖然錯過了漢語課，但一場來到，也想感受一下氣氛。我們就去聽藏語課好了。況且就算是漢語課，我們兩個非信徒也未必聽得明白。

由於估計我們不會待到正式下課才離開廣場，我們選了個靠近廣場出口的位置，好讓待會兒離開時不致太觸目。

Rachel 旁邊坐了兩個小覺姆。她們是兩姊妹，跟哥哥來這邊出家，父母都不在了。言語不通，我們不能有更深入的交流，只能請她們吃點糖果。

等待上課時，一些操漢語的覺姆向廣場內的小覺姆派發書籍。我向身旁的小覺姆借來看，原來是介紹儒家思想的，還要用文言文寫。相信這些操藏語的覺姆很難看得懂。

Rachel 旁邊坐了兩個小覺姆。她們是兩姊妹，跟哥哥來這邊出家，父母都不在了。言語不通，我們不能有更深入的交流，只能請她們吃點糖果。

等待上課時，一些操漢語的覺姆向廣場內的小覺姆派發書籍。我向身旁的小覺姆借來看，原來是介紹儒家思想的，還要用文言文寫。相信這些操藏語的覺姆很難看得懂。

9時15分左右，課堂開始了。廣場聚集的人沒一千也有數百，很是壯觀。上師坐在大殿二樓的窗口向廣場的聽眾講課。距離甚遠，我要用我的50倍變焦相機向窗口zoom過去才能看清他的樣子。一副學者模樣，挺年輕的。

上師講課的窗口


用相機 zoom過去才看到上師的模樣

 

雖然廣場在室外，沒有任何上課設施，聽眾都得自備坐墊，但場內有擴音器方便廣場的聽眾聽課。如果耳朵不好的話，還可以聽收音機的直播。轉個台還可以聽漢語詮譯，十分先進。場內還有攝錄機拍攝上師講課。後來我登上阿松上師的網頁，原來真的有視頻下載供各地的信眾在網上聽課。真是意想不到的high tech。

課堂甫開始，所有人起立，後排的人向前排的人拋哈達，之後才正式開始上師冗長的演說及唸經。

我們聽不明白，惟有觀察廣場上不同的人來自娛。不少藏民都是扶老攜幼來聽課的。老人當然專心聽課，但小孩卻坐不定。有奔跑追逐的，有獨個兒唱歌跳舞的，甚至有「潦交打」的，挺有趣。

上堂中途「潦交打」的小喇嘛

坐在我前排很可愛的藏族女孩。基本上整個課堂我都在看她。


上課中途唱歌跳舞自娛的小喇嘛
上師連續兩個多小時說個不停，好幾次還口乾咳了。咳了以後，不知說了些什麼，場內的人都笑了。其後也有好幾個笑位，可惜我們聽不明白，又冇人可問，不知大家在笑什麼。

陽光開始猛烈，但不阻大家聽上師講課的熱情，撐著傘繼續聽課。聽說就是下雨或下雪，廣場的人還是會繼續撐著傘在聽課。

我們在什麼都聽不懂的情況下在廣場留了兩個多小時，課還未有完。但我們想趕在12點跟希拉和姆見面前到市場買些蔬菜米飯送給希拉和姆及親戚們，所以11:20就離開了。

來到市集，由於大部人都到了廣場聽課，水靜河飛。不過菜市場的負責人是漢人，所以繼續營業。本來想買一些米給她們，但最少要買10公斤，拎唔起，於是買了個大大的冬瓜和薯仔給她。

12點，來到昨夜跟希拉和姆約好的那口井邊，希拉和姆還未出現。此時廣場的人剛下課，一些路過的覺姆跟我們打招乎，還有一個熱情的覺姆笑著用她的袋拍我。莫非我尋日見過佢但又唔認得? (覺姆的衣服髮型都一樣，我實在難以辨認她們)。

等了幾分鐘，我們遇到了希拉和姆的一個親戚。她打手勢向我們示意希拉和姆正在打坐，著我們進去她的小屋內等。只是…. 這附近的木屋小路九曲十三灣，我們實在不知道怎樣走到希拉和姆家。又再等一會，希拉和姆出來找我們，帶我們到她的小屋等。於是我們把瓜菜交給了奶奶，在奶奶的小屋等。

等了10分鐘，希拉和姆終於打完坐出來找我們了。手上還拿了剛才我們買的瓜菜，準備做飯給我們吃。只是，沒想到原來她們未吃過冬瓜，要我們兩個不懂煮飯的香港 aunties教她們怎樣切和煮冬瓜。


於是我們叫她把冬瓜切件放到煲裡煮，煮淋後加點鹽就可以吃，那些水還可以當冬瓜湯喝。只是鹽放得太多，冬瓜湯很咸，要加水才能喝。我太想念菜湯了，覺得冬瓜湯還是可口。至於希拉和姆的親戚們似乎不太習慣吃冬瓜，沒有吃太多，也沒有人喝冬瓜湯。

我們的午餐

吃過飯後，希拉和姆借了一些講佛的書給我們看，還教我們唸佛經。有一句經文是殺生的那天就要唸，一天唸170次，不然會「進地」 (下地獄)。但人基本上每天都會殺蟲的，簡單如煲水煮飯都會把一些微生物殺死，所以那句經文基本上每天都要唸。我們經常看到一些藏民拿著一串長長的佛珠唸唸有詞，其實她們就是在唸那些經。一串佛珠有170粒，唸一次就用手指推一粒佛珠，把所有的佛珠都推完就等於唸畢當天要唸的經了。我問希拉和姆如果生病不能唸170次怎麼辦 ? 會不會「進地」 ? 希拉和姆說生病不能唸沒有問題，病好可以再唸。

希拉和姆的一本講「進地」的佛書印刷還很精美，彩色粉紙印刷，圖文並茂地講述「進地」的原因和地府的世界。學佛修行，就可能避免「進地」，上天堂去。

休息夠後，希拉和姆和她的三個親戚帶我和 Rachel 上山上的牧場拍照。她們怕我們辛苦，還硬要幫我們背背包。後來因為她們穿的衣服太厚，放下背包脫衣服用，我才有機會從堅持要幫我背背包的希拉和姆身上拿回自己的背包。

那牧場似是私人的，有鐵絲網圍住，我們是從一個鐵絲網缺口爬入牧場的。

非常喜歡拍照的希拉和姆和她那同齡親戚很快就進入model狀態，擺出不同pose 讓我們替她們拍照。

戴了Rachel 的眼鏡來拍照的小覺姆

希拉和姆摘了一些花來編花帽

 

她們帶來的當地甜點，白色，有花生味

在牧場遠處一個人修行的老太太

後來我們把自己的相機借給希拉和姆和她的親戚們自己去拍照。希拉和姆也想買相機。只是在亞青，覺姆買杷機電話等電器是要女管家批准的，而且她的錢都被奶奶管理，不能隨時用。以下是她們用我的相機拍的照片。我覺得角度和構圖都很不錯。

覺姆鏡頭下的亞青 :

她們還偷拍我和 Rachel 過河

離開牧場，遇到了準備回家的牧民、牦牛群、羊群



有型的「牧牛人」

希拉和姆這位同齡親戚回程也不忘要拍照

又遇到兩個不認識的覺姆要來拍照

糊里糊塗見高僧

在牧場呆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希拉和姆說她的師傅，亦即今早講課的亞青寺的住持阿松上師今天會見信眾，著我們也去見見他。我和Rachel 都不信佛，對佛所知甚少，不知道要跟上師說什麼，實在不好意思見他，更何況上師是比活佛還要德高望重的高僧。希拉和姆說我們不用跟上師說太多，直接說自己是從香港過來看他就可以了。上師會給我們「摸頂」賜福。我們

我們敵不過希拉和姆的游說，答應她去見上師，又刻意作弄她，說我們要告訴上師是希拉和姆帶我們來的，嚇得她多次提點我們千萬不要在上師面前提她的名字，還要我們跟她說一遍我們打算要跟上師說的話。

我們到小賣店買兩條哈達給上師，再跟希拉和姆和她的同齡親戚到上師的住所去。上師的住所是幢三層過的建築物。我們昨天剛到步時還以為這在裡是旅館，差點想走進去問房價。住所外已有一大班喇嘛覺姆排隊在輪候。希拉和姆說今天不是她可以見上師的日子，不能跟我們一起入內。她叫我們脫下背包帽子，幫我們看管背包，說我們可以不用排隊，直接穿過人群到住所門口入去就可以了。我們不太肯定自己是否可以不排隊，不過才走了幾步，就有幾個相信是安排信眾見上師的工作人員帶我們穿過人群到上師的住所門前，叫我們脫鞋進內。我們甫脫了鞋，又被住所內的工作人員拉到門口旁的一間房間內。還未懂得緊張，德高望重的阿松上師就已經出現在我們面前了。太突然了。

這間接見信眾的會客室看來像間書房，上師坐在一張床褥上，約十多個信眾正跪在上師面前低下頭接受上師摸頂賜福 。我們也立刻跪下低頭，摸頂後，有工作人員向我們塞了一些紀念品，房間內的信眾亦開始陸續向上師發問，並向上師送上哈達和禮物，甚至錢。上師身旁的一些工作人員會替上師收下禮物，讓上師專心解答信眾的問題。跟我們一起「優先」見上師的都不是這裡的喇嘛覺姆，很多是漢人，也有一些估計是從外地來的藏人。可以看出來見上師的信眾都是既緊張又興奮。只是對我來說，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心情尚算平靜，心裡在組織該跟上師說什麼。大家的問題跟宗教都很有關係，令我覺得只跟他說自己的從香港來看他好像不太得體。很快就輪到我們跟上師說話了。結果還是Rachel 先開口，緊張地跟上師說我們是從香港來看他的。上師笑著用漢語跟我們說謝謝，我們便向他獻上手上的哈達，很快又有第二個迫不及待的信眾向上師發問了。而其他問了問題的信眾都得離開，因為門外另一班等候多時的信眾也準備要見上師了。Rachel 說她剛才其實十分緊張。這大概是因為她對亞青寺和阿松上師比較了解，知道他的地位有多高。而我由於太無知，整個過程都是糊里糊塗的。連緊張都不懂。

誤吞高僧「排泄物」?

離開上師的住所，一直在等我們的希拉和姆急和她的同齡親戚已急不及待問我們跟上師說了些我甚麼，並要看我們手上的阿松上師紀念品。這些紀念品包括一條有阿松上師肖像的頸鍊、一包叫「解脫丸」的東西和一張阿松上師的照片。

她們打開了我們的「解脫丸」，吞了幾粒，又著我們也吃一點，形狀和味道似香港的保劑丸。出於禮貌，我也吃了一些，但

Rachel 沒有吃。我一口氣吞了幾粒，Rachel 才跟我說她曾聽說過這些「解脫丸」是用高僧的排泄物提煉出來的。Oh my god!! 唔係啩 !!?? 我頓時 O了咀。

吃了「解脫丸」，希拉和姆帶我們到亞青唯一的電子產品店去曬相。曬相費是10張15元，我和 Rachel 一人出20元讓她們自己挑這兩天我們拍的景片去曬。在等候期間，我們也觀察了這電子店的貨品。店內最多的是收音機，想必是聽講課時用。也有SD卡、山寨 IPAD、USB手指。最令我們意外的是有愛情韓劇VCD賣，連希拉和姆都說她看過那些「男男女女」的韓劇。讓年青的覺姆喇嘛看這些不會令他們動「凡心」嗎 ?

亞青寺的電子用品店。

曬過照片，我們跟希拉和姆到最大的商店「大公司」去看。這裡的貨品比其他小商店多，不過也不能自己挑。這裡的格局令我想起小時候八十年代回鄉探親時見過的國貨公司。



之後又到菜市場買了些雞蛋回希拉和姆的家煮飯用。

回到希拉和姆的小屋，兩位今晚負責煮飯的親戚正在打坐，沒有空煮飯。奶奶拿出什麼「喇嘛鹽」，淺橙色的，說是保平安的，著我們吃一點。Rachel還是不敢吃。至於我，反正連「排泄物」都吃過了。還有什麼不敢吃 ? 於是也嘗了一點。味道跟一般的鹽沒有分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是橙色。難道是高憎的尿或汗提煉出來的 ? 哈哈 !

我們拿出我的相機電話讓希拉和姆她們看看照片，打發時間。希拉和姆對我手機的五百多張生活照很感興趣，看完一遍又看一遍。尤其對我一個朋友的結婚照看得特別認真。我跟Rachel 說我有點後悔讓她看手機的照片。萬一她動了凡心要還俗怎麼辦 ? Rachel 淡定回應 : 「唔會0既，佢地怕「進地」(即下地獄)嘛 !!」



認真地看我手機日活照的希拉和姆。

看照片期間，我們感到一些輕微震動。Rachel 問是不是地震，希拉和姆淡定地說是地震，這邊經常發生。沒想到我們今天還經歷了地震。只是覺姆們的木屋都十分簡陋，應沒有防震能力。萬一有強烈地震，後果可以很嚴重。

七點，負責煮飯的親戚仍未完成打坐。希拉和姆怕我們肚餓，竟偷偷出去買了些冷麵片給我們吃。吃過冷麵片不久，終於開始煮飯了。今晚的午餐有蕃茄炒蛋和冬瓜。只是希拉和姆的親戚不吃蛋，也不習慣吃冬瓜。她替我們煮過飯後又要再炒一碟菜給自己。看來我們兩個不速之客也帶給她們不少麻煩。

 

8:30，可能天快黑，希拉和姆又要再打座，於是見我們都吃過飯就要送我們離開了。匆匆離開，要站著穿上行山鞋，竟感到有點高反。希拉和姆問我們還會不會再來。我不懂回答，心知道大概沒什麼可能，但也不好意思斷然說不。Rachel 向她說要看工作安排，現在很難說。

明天就要離開亞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