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14日 星期日

《小明踢拖上神山》


乘著到親戚家拜年的無聊時光,我一口氣睇晒這本二百多頁的小書,而且睇得相當過癮,連親戚們聊的三姑六婆事都聽唔見,值得我在這裡說一說這本書。

這是我隨意在圖書館借的旅遊書。香港出的旅遊書多是教人食買玩的旅遊指南,可讀性不高。而香港可以搵到的遊記多數係內地或台灣人寫,香港作者少之又少。我有點受不了中台旅遊作家的濫情和過份文學性,是已如果在圖書館看到香港人寫的遊記都會借來讀。這本《小明踢拖上神山》的小明是一名自稱廢青的90後,背包旅行經驗估計也不很豐富,從書內謹有的幾頁彩色照片所見,外形還有點MK,絕對不是典型的旅遊達人。小明在大陸的旅遊網站看到一個內地女生一個人到印度流浪的遊記後認為既然女仔都可以一個人遊印度,自己沒理由不行,於是就在缺乏準備和裝備、連Lonely Planet都唔記得買的情況下一個人去左印度同尼泊爾。本書出版前小明已將遊記放上高登,是一部「高登文學」。見到書名「踢拖上神山」幾個字仲以為係吹水,睇完書之後先知原來係真。有興趣可以搵番本書或上高登看看。

其實小明在書中的流浪故事並非驚心動魄,也不盪氣迴腸。令我睇得過癮除左係因為本書文筆輕鬆簡潔無廢話、具濃烈香港年青人氣息之外,最主要是因為夠坦白,夠真,而且很多說話都觸動到我。試過一個人去旅行的人絕對會有共鳴。一個人去旅行聽落好浪漫好有型,但浪漫同有型其實只佔少數時間。更多的時候都是戇戇居居、求求其、錯判、被騙、中伏、無聊。而這些,在一般的遊記都不會看到。小明沒有誇耀自己交遊廣闊,而是把自己聽唔明鬼佬D英文而沒法交流、嫌收留自己的印度小孩好煩、跟相遇的老外話不投機等「趣事」寫出來; 小明沒有「曬文筆」描寫兩國的景物有多美好多厲害,而是坦言自己不喜歡印度,把自己因肚餓炎熱而無心欣賞景點 (這情況經常發生在我身上)、承認自己因審美疲勞而沒有拍照但回港後又後悔。就連自己肚瀉失禁、大便多日都不成型等窘態也直言無諱。


我從高登摘錄了小明的一些觸動到我的金句。我覺得呢位外表有點MK90後「廢青」雖然有點率性有點稚嫩,但能夠寫得出這些說話的人其實都幾d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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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覺得,自己可以一個人去闖,但叫家人擔心是不孝的。//

//有點孤獨,也有點興奮,離開家鄉的感覺,是十分奇妙的//

//小明告訴自己「我真的到了印度。」
離開家鄉的感覺好平凡,也十分不平凡。
時間依舊是時間,小明依舊是小明,但身邊的一切卻完完全全的不同。//

//總之小明知道,原來右飯左潔的傳統,是不用遵守。
小明想通了一點,即使自己不用左手,煮飯給你食的人還是用左手做飯的。
所以小明都不分左右手了。//

//買了電話卡。
在印度買電話卡好煩,要影印護照,要影相。
最後都成功了。
可以3G上網,小明好快樂。

印度的3G好快,比香港快。

有了網絡,小明充滿了力量。//

//因為得一個人,小明沒有包船去皇宮參觀。
有時一個人,好多時都沒有太多動力和野心,小明只想求求其其完成。//

//下車,上樓梯。
小明知道自己一輩子再沒有機會和白化人見面。
是旅行式的離別。

旅行的離別通常是永別,但永別給人的感覺卻可以完全不同。
小明對白化人的感覺強烈得多。
或對每個人的化學作用不同,所以每個離別也有不同的化學反應。
「其實由頭到尾,別離都是人生一部分」小明安撫自己//

//小明覺得自己來印度目的, 是要證明自己有膽色。
小明覺得要證明自己的人, 都是自卑的人。
小明自己是其中一個。//

//這些感覺是小明未曾試過。
因為乳酪太濃。
因為廣東人對乳製品沒有消化能力。
小明覺得因為廣東江南人天生豐衣足食,注定不用飲畜生的奶。//

//小明回房間休息。
生病了,好掛念媽媽。
小明覺得自己太任性了。
小明告訴自己,如果將來老婆問自己和媽媽掉下水,你會救誰?一定要答救媽媽。

小明覺得生病了,思想有點肉麻//

//小明,一個外國人,就這樣出眾地站在印度本地團,聽著印度文,遊覽Jaipur
外面是一班鬼佬看著小明表演學習印度文。

小明沒有理會鬼佬,只跟著導遊走。//

//小明事後才知自己錯了。
去旅行,太無心,會人溶掉。
去旅行,太有心,會錯過了很多。

不過在印度,小明寧願當後者。//

//到了琥珀宮殿,真的十分漂亮。
不過可惜小明飢餓得沒有力氣欣賞。
基本上去琥珀宮殿都沒有欣賞過任何景色,只為努力完成。
小明事後在電腦看自己拍下的照片,發覺琥珀宮殿原來好漂亮。
小明覺得一件風景給自己看過,當下不懂珍惜,卻在事後覺得漂亮,十分諷刺。//

//「不要太擔心」 ,這句話大概是印度人的得意技。
印度人的樂觀是一個十分強捍的優點。
其實每一個印度人都沒有幫小明評估風險,卻可以叫你不要擔心。
好似伯伯不認識司機,卻可以告訴小明,司機是好人。
印度人的樂觀對香港人有好大衝擊和體會。

小明覺得印度人的樂觀,可能因為現實太多悲觀,磨練出來的。//

//小明覺得印度是變態地方,香港又何嘗是正常呢?//

//小明覺得去旅行最奇妙的感覺是,在半夜醒來,發覺自己是在印度,然後倒頭再睡過//

//小明好享受不在家睡的日子,關了燈,望著窗外的光,有不安感,也有安全感。睡覺的感覺好舒服,尤其不在家中睡。//

//回到酒店,小明用紙和筆寫下將來的行程。
印度小明不喜歡,想快點離開。
不過離開總得完成要完成的城市。

小明不喜歡逗留的感覺,小明喜歡不停步的旅行。//

//雖然對這城市沒有感覺,但離開一刻心情總有點複雜。
尤其一個人告別,腦袋會有些空白,心中有些感覺。
這些心理層面的東西,用文字寫不出來。//

//卡卡不停和小明聊天,問題是十分無聊。
大致上是,香港有多少人,說什麼語言。
卡卡對小明的好奇心和愛好心好重,令小明有點難受和嘔心。
加上大家年紀相差太遠,根本無話題可聊。
小明好疲累,覺得卡卡好煩。
不過,由於今晚卡卡某程度給小明包起了,是小明的老闆,小明唯有努力和卡卡聊天。//

//大致上小明覺得印度的皇宮也很無聊.
不過,這些皇宮可能是當地人最值得自豪的地方.
不過小明看的古蹟太多了.
小明不是那種去旅行為了拍照的人.
照片再美麗,不開心就是不開心了.

小明去旅行,期望的是感覺,不是照片.
眼前的地方,沒錯,很漂亮,但小明有些審美疲勞了.//


//長時間的旅行,總會有低潮。
不過小明覺得,自己是喜歡低潮的人。
小明總覺得有低潮才能使人更堅強。
小明不喜歡停下來,旅程如是,人生如是。
小明覺得,有些低潮,是香港沒有的,想去見識一下。 //

//小明覺得青春好可怕,帶自己來印度了。
小明自小也沒有週遊列國的願望。
青春好可怕,像一條鞭,自己是一匹馬,不停給鞭打,勇往直前。
小明告訴自己,時間不多了,任性的機會漸少了。
青春一日一日流走,小明想記住青春,唯有做一件深刻的事。

青春是鞭,小明是馬,命運是騎師。
其實小明一直對印度沒有迷戀,不過今天卻荒唐地到了恒河。
就是因為害怕自己老去。
今天不來印度,將來也不有勇氣來。
小明覺得自己很荒謬,不過知道,將來沒有這些機會了。//

//一個人在陌生的巴士上,小明想著DIM的一句GOOD LUCK
小明覺得祝你好運是一句好有感染力的詞語。

揮一揮手,小明又離開了生命中一個朋友。
小明喜歡在旅行上認識朋友。
因為這些朋友都只會留下一個回憶,不會長相廝守。
短暫的東西總是美麗。//

//記得中途士多有個青年人說,車站好多壞人。
不過這刻小明竟然上了陌生人的車。
不過,小明覺得,滂沱大雨,沒有思索的時間了。

小明覺得,做人,總得把命運交給上帝,安心上路。
放開懷抱,才能享受。
小明覺得,不信上帝,也得信命運。
應該把所榮耀歸於命運//

//途中因為太趕太疲勞太少能量,沒有太多相片拍下來。
小明覺得,旅行這麼多天,熱情失去了。
新奇的事彷彿應份,沒有太多刺激
尤其山山水水,自然景物,小明覺得不能把靈氣拍出來,所以沒有太多照片

不過回港有點後悔。
相片拍不出實物的靈氣,但卻能留下自己的回憶來。//

//其實行山的日子不是人在野的生活,一切有計劃有補給。
小明好享受這種方式,一方面大自然,一方面住食都好簡單。
小明一直都只是一個到處看看的觀光者,不是受苦型的旅行家。//

//小明沒有請導遊背夫,因為希望自由自在。 
小明覺得請個背夫幫自己揹背包,心會不舒服。 
小明不想見到人做到隻狗一樣。 
小明覺得,在香港,已經見很多做做到隻狗一樣,來到尼泊爾不想重溫//

//小明覺得,快,會錯過很多,但見識的也很多。
小明覺得自己好奇怪,在繁忙的香港,喜歡生活得好慢。
在自由的旅行世界,卻愛趕得像隻狗一樣,不會停留在任何城市太長久。//

//途中經過一間屋
一戶當地人人
有張輪椅, 上面有個小兒麻痺的年輕人
用力走出家門

小明不知年輕人要去那
小明不敢和年輕人有眼神接觸, 怕露出歧視的眼神

小明低頭一直走, 覺得自己很幸福
自己有能力選擇自己的路途
自己有能力完成自己的旅程

小明知道世界本是不公平
有些人天生下來, 就是求生存
不能有目標, 不能有選擇
或許他們連生存的機會也不想要
卻一直依靠別人的能人維持性命

人生究竟為了什麼? 小明反問自己
小明沒有答案
小明只覺得好討厭別人說的上進心之類的廢話

小明覺得, 每走一步, 不論前進後退, 都是上天的恩賜和祝福//

//小明沒有想過要在雨中行三日山, 大部分的衣物都濕了。
小明沒有想過會在山上行得心肺疼痛。
小明沒有想過山上會如此寒冷。
小明沒有想過自己要在山上連續三晚都失禁。

不過, 在任何逆境中, 一個人的問題總能夠一個人解。
小明喜歡一個人旅行, 自由自在之外, 也得逼自己的潛能出來。

小明喜歡一個人旅行, 但覺得在山上走了幾天, 十分孤獨//

//小明問自己,走了這麼多路來,值得不值得?
小明答自己,不管值得不值得,反正也到來了。//

//小明覺得,最美的不是雪山景色,是這幾天來的經過,是達成目標的興奮。
小明知道,總有一天,懷念今天。//

//在香港,朋友曾告訴小明,看風景,當下的感覺永遠是失望。
實物永遠不比想像中美。
然而,離開了旅地,就會覺得旅程是刻骨難忘的。


小明肯定,回到香港,一定會覺得雪山是漂流的。//

//小明想記當初無原無故地出發印度,
然後又頂不印度的炎熱, 跑到尼泊爾
今天在不足衣服下上了abc
本來以為自己Stop la, 最後卻達成了
有些很可笑的感覺
小明覺得自己整輩子都是漫無目的, 隨機地
下山後, 就要訂機票回香港, 做個有出色的年青人了
不過可以選擇的話, 小明還是喜歡漫無目的地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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