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11日 星期四

出走滇藏之(五) - 難忘的中秋夜




與恩人們共進晚餐

終於回到雨崩村‧我們由九點走到下午六點,足足一整天。我和小佳跟尼瑪一班人到梅里客棧吃飯,還有尼瑪的大女兒。他們幾個大男人對我都很照顧,經常給我添熱茶,見我的茶涼了又幫我倒掉; 又讓了靠牆的位置給我坐,讓我可以好好休息。他們幾個人的話題都圍繞著高山反應、藏人、旅行等等,我是很有興趣聽,惜普通話不濟,自己又不在狀態,聽不太明白。但我很享受跟他們在一起,因為有一種很親切、像親人般的感覺。他們見我累叫我先回自己的客棧休息,我可捨不得就這樣離開我的恩人們。




與恩人們吃晚餐,席上還有他們在山上摘的野菇。

吃至九點,小佳說累了,要回客棧。我打算結賬,尼瑪那北京來的朋友說我們已買了酒,不用付了,而且幾個大男人要一個女人付賬會很沒面子的。尼瑪另一朋友小楊大哥說他已經付了錢。我去找客棧的職員問我們吃了多少錢,她說103元,我把一百元還給小楊大哥,小楊大哥又把錢推給我,最後又把錢放在我身上的褸袋裡。他說我太重視錢了。像今天我的情況,他們出手相助是很正常,沒必要請食飯。再者,今日當尼瑪問我是否要幫忙時,我實在不應該立刻就問他收多少錢。想不到會被小楊大哥教訓一頓,但他說得很有道理,令我覺得我愚蠢地問尼瑪背我落山要收多少錢,簡直是侮辱了他的人格,也侮辱了自己‧原來小楊對我這行為那麼不屑,難怪他一路上都對我比較冷淡。

教訓一輪後,小楊主動跟我握手道別,我也跟恩人們續一握手。尼瑪送我和小佳回飄飄客棧。怎知回到客棧,客棧的職員,還有麗江旅行團的湘西大嬸都走來責備我為何那麼晚回來,也不先打個電話。其實今早我和小佳上山前,曾經對客棧的職員說我們今晚會搬到下雨崩住,要將行李先留在客棧,晚上回來再取回。飄飄的職員見我們遲遲未有來拿行李,打電話到下雨崩的客棧,知道我們也沒有去下雨崩,擔心我們在山上出事,打算晚飯後上山找我們。我見他們那麼激動,連忙說對不起。我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事會令那麼多人憂心。其實既然我的身體狀況那麼不穩定,為自身安全著想,我實在應該騎馬回雨崩,不該走回來。如果不是運氣好,碰上尼馬一班人,我的處境會很危險。我這個人,為了省錢,什麼都幹得出。之前便試過為省錢到墨爾本賭場廁所過夜。小楊大哥說得對,我看錢太重了。

尼瑪臨走前,我為向他問價錢一事致歉。他似乎沒有怪我。他說自己經常出門,知道人在旅途遇到困難是很需要幫助的。我和小佳送他到客棧門口,目送尼瑪離去,小佳竟哭了起來。今天,我們的運氣的確十分好。我們的命,是尼瑪和他的朋友檢回來的。小佳覺得我們弄到如斯田地,那個麗江導遊應該負責任。我說我們只是跟著他們上山,那導遊又沒有收我們錢,他其實沒有責任看護我們的。小佳說就算我們沒付他錢,但既然大家是一塊兒上山的,見我們遲遲未見人,好應該停下來等等看看。我只好對小佳說只要記住尼瑪的好,不要去記那麗江導遊的壞。

藏人的中秋派對

別過尼瑪,我和小佳打算回房休息。突然一個貌似蔡淇俊的藏族青年手搭我的膊頭說要我參加他們的中秋晚會。原來藏人對中秋是蠻重視的‧在內地,漢人的中秋節沒有假期,藏人卻有三天假期。我欣然答應。





我和小佳跟客棧的職員、一群經常在客棧出現的藏族年輕人、麗江旅行團還有其他住客坐在一起吃小食和閒聊。其時,坐在小佳旁的一個藏族年輕人伸手來摸我的頭髮,問我的頭髮怎麼了。我見那人居心不良,冷淡的對他說:" 幾天沒洗,已發臭。"他也不死心,說到: " 我很喜歡你的頭髮。" 我沒有理會他。
麗江導遊動議要大家唱歌。一上海大叔先唱。他唱完,麗江導遊點名要我唱。我唱了<月亮代表我的心>‧意外地那班年輕藏人懂這歌,跟我一起唱,氣氛挺不錯‧那個剛才摸我頭髮的藏男說我唱得太好,他很感動,要會我乾杯。之後麗江團友唱了些我不懂的民歌。聽了幾首歌,小佳忽然說她受不了,要回房。我陪她回房間,問她怎麼了,她說她不喜歡席上一群人。似乎她對我們倆下山時被麗江旅行團遺忘的事仍耿耿於懷。


尼瑪的玉米

我和她都睡不著,一直在談論今天的事。快睡著之際,一男子闖入我們的房間(我們的房間沒有鎖),並說 "你們怎麼這樣便睡覺了?"。小佳大驚,訝異地問那男子 : "你是哪裡來的? " 那男子邊除下冷帽邊笑著說 :" 哦? 你不認得我了嗎?" 我起床看個究竟,知道是誰之後,對小佳說 : "是我們的恩人呀! " 小佳知道是誰以後,興奮地在床上坐起來。原來尼瑪為我們送來兩條烤玉米。飄飄客棧的職員知道有陌生男子闖入也很緊張,來到我們房查看。尼瑪放下玉米,抄下我的手機號碼便離開了。

人,原來可以好到這個地步。

這一晚,我還是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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